这段反复撕裂“源质”的理论听得格里沙·亚当和克莱恩都陷入了微妙的沉默，克莱恩看向格里沙·亚当，这位先生似乎在组织语言，劝说身边这位“命运的化身”：

“撕裂后的源质会缺少象征，从而无法或者很难动用能力，就好像如今的‘堕落母神’，也只能部份利用自身的象征，除非祂重新融合母巢。

“不过，虽然你提到的命运支柱并不存在，但宇宙间确实存在着第四位支柱……”

“这我知道，”爱丽丝举了下手，“‘永暗之河’和‘灾祸之城’合二为一，对吧？”

格里沙·亚当点了点头，克莱恩心中一动，好奇问道：

“这个角度来说，这两个源质下的途径，应该也能算是相邻途径吧？那……

“‘不眠者’途径是不是真的能转‘魔女’？”

——爱丽丝其实提过这件事，但此刻当着这位曾经的准支柱的面，克莱恩还是想再问一次。

“是的，”格里沙·亚当的视线从爱丽丝身上平移到克莱恩身上，“但这样一来，就没办法成为旧日了，除非想办法分离之前的非凡特性。”

爱丽丝默默把视线转向克莱恩，礼貌询问道：“你真打算让伦纳德转魔女？”

“……不，我没有这个计划。”克莱恩否认了这件事。

爱丽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随后朝格里沙·亚当说道：

“其实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，不过，确实有件事情是我非常疑惑的……不，应该说，我来找您，除了因为您把克莱恩叫了过来以外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……

“嗯，那个，我很好奇就是，既然‘暗天使’萨斯利尔是您的左手，那您的右手呢？

“我看您也不像残疾人啊……你拽我干嘛！”

爱丽丝扭头瞪克莱恩，克莱恩默默收回自己扯她袍摆的手，转头看向格里沙·亚当。

金发神父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，祂似乎有些疑惑，朝着爱丽丝开口道：“这只是一个形容……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管祂叫神之右手呢？”爱丽丝反问道，“反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，你为什么选了左手？”

格里沙·亚当没说话，祂定定地看向了克莱恩。

作为家长，克莱恩有种说不出来的头疼，他又拉了把爱丽丝，为她提出了一种可能：

“说不定祂是用扔硬币、数瓣之类的方式确定的。”

“有道理，”爱丽丝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主是个左撇子……”

克莱恩哑口无言，他看向格里沙·亚当，金发神父望了他们两个一眼，开口问道：

“你们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吗？”

“暂时……没有了？”克莱恩迟疑道。

“萨斯利尔为什么不叫夏娃？”爱丽丝再次问道，“或者阿蒙叫夏娃其实也……哎呦！”

她被扔了回来。

眼前是神色紧张的奥黛丽，爱丽丝活动了一下身体，随后朝奥黛丽微笑道：

“祂没告诉我祂为什么没有右手。”

话音落下，爱丽丝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，眼前一亮：

“对了，我可以提议愚者先生，让‘世界’改叫‘神之右手’……”

奥黛丽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待下去，何况心中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——至少有了部分答案，她便开口唤道：

“命运小姐。”

“嗯？”爱丽丝看向她，眨了下眼睛。

奥黛丽安静了一瞬，爱丽丝其实有一张欺骗性极强的脸，“重启”前如此，“重启”后更是如此，更别提，幼崽还有外貌加成……

可一想到那张脸背后藏的是命运小姐，奥黛丽又不敢看了，她转开视线，低下头说道：

“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？”

“不需要了，”爱丽丝想了一下回道，“你没问题了吗？”

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停了一下，总算意识到格里沙·亚当的最后一句话的逐客令，忍不住用肉乎乎的胖爪子捂住了脑袋，摇头叹气：

“我也没说什么啊，怎么就这么小气……”

不就是问了下你为什么不走“魔女”途径，想象了一下你变成魔女后的样子，问了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右手，还问了萨斯利尔为什么不叫夏娃……呃，好像是有点过分哈。

把一串问题结合起来后，爱丽丝静了几秒，随后张口送客。

奥黛丽从善如流地离开了，爱丽丝倒回婴儿床上，隔空戳了戳克莱恩。

……

重新恢复视野，面前是带着笑的阿蒙，克莱恩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身体，确认有没有被动什么手脚，阿蒙安静看着，直到他检查完才问道：

“你担心我借机寄生你吗？”

“你不会，”克莱恩摇了摇头，“相比起来，我更担心你在我脸上画乌龟。”

“好主意，”阿蒙露出了遗憾的表情，“早知道我就试试了。”

克莱恩脸上的表情一僵，刚经历完爱丽丝的伤害，他显然不想再应对另一个熊孩子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，以最快的速度从这片海域里消失。

爱丽丝联系上克莱恩时，他已经在历史投影的书房里思考自己下一步是该先去找安提戈努斯，还是该先容纳另一份“诡秘侍者”非凡特性了。

他们在“源堡”上见面，克莱恩一见到爱丽丝，就亲切地问候她：

“我很好奇，你问祂是否完成了‘魔女’途径成神仪式的时候，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？

“听起来你没在想‘原初魔女的滋味真不错’……但似乎在想什么更离谱的东西？”

爱丽丝“哦”了一声，回答道：

“我啊……我只是想象了一下，如果祂走了‘魔女’途径，当下应该长什么样子……”

“……？”克莱恩吸了口气，“爱丽丝，你不会就由着这种心声被听见了吧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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