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说,大概率就在这片城市之中。
洛丽塔贴着他,小声问:
“叔叔,它们去哪儿?”
“不知道,先跟着。”于勒低声回应。
城市的街道十分曲折,显然并非是给人类设计使用的。
破败的石屋和塌陷的广场连成一片,令建筑物的辨识度大大降低,分辨起来分外困难。
“按理来说应该有个钟楼之类的,但看这模样感觉不太好找……”于勒有些头疼。
鬼知道经过岁月的侵蚀,那口钟待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变化!
嗡——
与此同时,那刺耳的钟鸣再度从四面八方响起。
而和这钟声一并出现的,还有他头脑里仿佛炸开一般的剧痛!
于勒有些痛苦地弯下了腰,额头顿时青筋暴起,眼中布满血丝。
“想借此把我震出来?没那么容易……”
洛丽塔则歪着脑袋,满脸迷惑不解地看着于勒。
她没有任何感觉,但她能从表情看得出来,刚才的钟声似乎对叔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。
“叔叔你怎么了?”她有些担心地问道。
“不,没什么,只是单纯不舒服而已。”于勒摇摇头,安抚道。
那钟声并未真正伤害到他,只是让他感到极端痛苦罢了。
但他可保不齐,这次能让他感到痛苦,下次会不会就直接把他整个人震成血沫了!
刺耳的钟声渐渐消退,于勒正准备接着跟上前面那队深潜者,却忽然感到自己怀里的某个物体也在轻微地颤动着。
“夜明珠?”
想到这里,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。
也许能借助夜明珠的震动来定位?
之前在岸上的蒸汽教堂那里,以及在城市外围的时候,夜明珠的震动远没有此刻强烈。
也就是说,距离的远近会影响夜明珠“共振”的效果!
“可惜已经消退了……等下次吧。”于勒有些遗憾。
既然已经知道如何定位那口钟了,他也就不跟踪那几名深潜者了,而是专注于寻找起那口钟来。
一路上,他也不忘注意那几名会施法的深潜者。
只不过他并未看见任何像是主教的深潜者,见到的似乎都是杂兵级别,属于走在路边也能被一脚踢死那种。
他甚至没有做出偷袭来提前削弱敌人的兴趣——这些玩意儿,杀再多也没什么用,反正威胁不到他。
真正的威胁,是那几名会施法的深潜者,是那口钟,是深居于教堂之内的存在!
嗡——
刺耳钟鸣再度奏响。
水体似乎都因此而震颤起来,连带着整座城市都像是在摇晃。
提前转移到城市另一个方位的于勒咬牙忍住剧痛,摸出山铜夜明珠,仔细地感受着其震动对比之前的变化。
“变弱了……也就是说,在我的反方向!”
这次,剧痛消散得比上次要慢,但于勒的眼中却燃起了兴奋的光芒。
既然能确认大概方位,那就好办了!
按照这样的“笨方法”,两人的位置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。
……
城市西北角,一处被淤泥几乎把街道都阻塞的破败广场。
于勒和洛丽塔贴着墙根前行,披风掩盖住两人的身影,半点声响也未曾传出。
身旁的深潜者密度明显变高,时不时就有两名深潜者游过。
不过,没有深潜者察觉到他们,而都是自顾自地游向远处。
“应该接近了……”于勒观察着四周。
按照钟声强弱的定位,应当就在这一块附近。
而到了这边之后,深潜者密度明显变高了许多,也印证了这一点。
自不远处城市中心的教堂中,时不时就有深潜者游往这边来,也有深潜者从这边往教堂游去。
钟声越来越近,刺耳得像针扎耳膜一般。
直到最终,跟着几名深潜者,于勒的目光终于是锁在一座残破高塔之上。
塔顶已经崩塌了一般,藻类几乎将上面遮掩殆尽。
但他却透过那些门帘一般厚重的藻类缝隙,看见了一口残破的钟。
那口钟黑沉沉地悬着,锈迹斑驳。
水流绕着钟缓慢流动,隐约透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。
不远处,密密麻麻的深潜者聚在黑暗中,用诡异的语言低声嘀咕着什么。
于勒低声问身旁的洛丽塔:
“听懂他们说的什么了吗?”
洛丽塔皱眉,侧耳听了听:
“它们说,钟不能停,要守好,那入侵者接近了。”
于勒点头,眼神冷下来:
“那就毁了它。”
敌人越反对,越说明他做对了!
它们如此宝贝这口钟,一个个表现得如此紧张,显然是其事关重大。
他盯着钟,手指轻扣披风,沉闷的水中似是多了股紧绷的寒意。
“就是守卫有点多,不太好办……”
于勒毫不怀疑,这些怪物绝对愿意用肉体堆在那口钟之前,将自己拖住。
而且,他也吃不准暗中是否隐藏着如那天一样的深潜者主教。
“嗯?那是……”正思考着,他一抬头,却看见了一道从教堂方向游来的身影。
看见这道身影,他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了许多,眼里都带上了些惊喜的光芒。
这还真是瞌睡了送枕头——那道身影头戴华丽的主教冠冕,身上的衣着虽然破败,但却也能看出其名贵的色彩,显然就算不是主教,估计也差不了多少!
见其与自己这边还有不少距离,于勒不动声色地离开这边,往那主教方向而去。
于勒带着洛丽塔悄然靠近那名深潜者主教。
四周的水流冰冷刺骨,幽暗的光线在海底城市残破的石墙上摇曳,映出主教手中握着的那根弯曲法杖。
法杖顶端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,散发出微弱却诡异的光芒。
“里面有黑骸的力量,但似乎还夹杂着杯的气息……”看见那法杖,于勒忍不住眯了眯眼。
看见赤杯的东西他就烦!
“叔叔,那家伙看起来很强。”
洛丽塔小声嘀咕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。
“强才好,”于勒低声道,嘴角微微上扬,“提前解决了它,能省不少麻烦。”
他没有急着动手,而是继续观察。
主教游得并不快,似乎在巡查什么,嘴里低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。
周围的深潜者杂兵像是受到驱使,散开到远处,留下一片短暂的空隙。
同时,它缓缓向下降去。
机会来了。
见到这一幕,于勒眼神一凛,轻轻拍了拍洛丽塔的肩膀:
“你待在这,别动。”
说完,他身体如箭般冲出。
水流被他的速度撕开,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但放在整座城市的尺度之下,却又显得如此寂静。
主教似乎察觉到异常,缓缓转头看向于勒冲来的方向。
然而,为时已晚——
于勒闪电般划过它的身侧,手中拿着刚捡起来的石片,直接割断了它的发声器官!
原本平平无奇的石片,此刻却在锋锐之语的帮助下,化作了致命的武器。
主教外凸的鱼眼瞪着于勒,提起法杖就要做些什么。
然而,石片不知何时却已画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,直接将它的手臂切断!
断面光滑如镜,但却并未有鲜血逸散开来,而是被血之潮汐的能力强行约束住。
失去了法杖后,主教还想挣扎,却是无力反抗于勒,三下五除二就被干脆利落地杀掉,死得不能再死。
“不能让鲜血逸散出去……”于勒小心翼翼地利用血之潮汐的能力,操控着主教的鲜血,防止其流出。
他这样做,自然是为了防止暴露。
毕竟,深海之中的血腥味还是过于显眼了,它们一下就知道有同伴遇害了。
而血之潮汐目前虽然做不到直接操控对方的血液形成强大杀伤力,但起码把将死或已死之人的鲜血约束住不乱跑还是能勉强做得到的。
“来,洛丽塔,把它尸体架住,我尽量在不破坏衣着的情况下把它身上的衣服扒下来。”于勒将尸体递给了洛丽塔。
在动手时,他特意避开了那些会损害主教身上物品的要害,选择了最笨的方式将其斩杀。
他要借助主教身上的东西,以及飞蛾披风所带来的混乱之力,试试混到钟旁边!
混乱之力不仅仅是能屏蔽生物的感知,更能将某些看似荒诞的事让其在感官中合理化。
而只要接近了那口钟,他有信心,凭借自己“锋锐之语”所带来的力量,将其破坏。
哪怕不能将钟直接砸个稀巴烂,但破坏一部分结构,让其无法正常工作也是可以的——虽然他并不确定,这神秘学世界的钟是否还遵循物理世界的规律。
不过,总得试试。
于勒手脚麻利地开始扒下主教的衣物。
主教的鳞片皮肤黏腻而滑手,但他动作丝毫不乱。
暗红色的长袍被小心剥下,冠冕摘下时还和服饰上的金属装饰碰撞,发出轻微的金属声。
他尽量保持衣物完整,连那只握住法杖的手上,断裂了一点的袖子都被他掰正,小心翼翼地取出。
“叔叔,你穿这个干嘛?”
洛丽塔有些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混进去。”于勒低声回答道。
他将长袍披在身上,袍子湿漉漉地贴着皮肤,散发出一股人类难以忍受的腥臭。
但他对此毫不在意,只是又将冠冕扣在头上。
冠冕略显松动,他随手调整了一下,接着舒展筋骨,淡笑道:
“现在,我也是深潜者主教了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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