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说是江南几十万人,乃至于上百万人衣食之所系。
一个弄不好就会出大乱子。
之前空印案,皇帝杀那么多官员,众多百姓只会拍手叫好。
站在边上看热闹。
绝对不会和官员站到一起。
可是现在却不一样,这些商人们的兴衰,关系到许许多多百姓的吃饭问题。
一旦这些人铁了心的闹出乱子,想要和皇帝争上一争。
那么必然会有诸多百姓,参与其中。
历来诸多的事,最怕的便是有百姓参与。
若无百姓参与,别管是当官的,还是开始当商人的,亦或者是一些带着兵的将领,都翻不起多大的浪。
可要是有着诸多百姓也参与,那事情可就真不一样了。
必然会闹出极大的乱子。
一个弄不好,都有可能会颠覆王朝!
这就是这件事情最难的地方。
也是为什么,皇帝会给这些商人,这般大的面子。
还要专门在天界寺,集体来见他们。
不是因为他们,而是因为他们背后的众多百姓。”
听到自己爹所说的话,李祺愣在了当场。
越想,越觉得自己爹说的很正确。
原来,这件事情里,还有这么多东西,也是自己在此之前所没有看懂的。
这么说来,这件事还有着很多的悬念?
“爹,我相信这件事儿,陛下肯定能够解决。
这些人不是皇帝的对手。
哪怕乱上一乱,有这么多的钱财在,皇帝也不可能任由这件事这般发展下去。
遇强则强,当今皇帝可不是那些软弱好欺的皇帝。”
李祺说这话时,眼神不由自主的,就往自己爹身上暼。
想起了中都城,以及后面自己爹汇集天下官员的力量,向陛下进行施压。
然后被皇帝反手就给拍下来的事儿。
或许,这次的事也一样会如此。
李善长点了点头,随后发觉自己儿子望向自己的目光,有些不同。
略一思索便已明白,这个混账东西,在心里面想的是什么。
它娘的,这儿子不能要了!
没事儿就把他爹,给弄成反面教材。
“先等着看吧,反正现在距离腊月十五,已不足一个月。
且看看到了那天,皇帝会做出什么事。
而是那些商人们,又是什么反应吧。”
李善长心里面骂了自己的孝顺的儿子几句,最终给出了这么一个答复……
……
刘伯温拿着朝廷所颁布的文告,看了很久才将之放下。
但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放松。
眉头依旧紧锁。
这次的事儿非比寻常,不是一般的事所能比拟。
一个弄不好,是真要出大乱子的。
他在这里来回踱步,半个时辰后,起身出了房门。
他已作出决定,要前去求见皇帝。
必须要就一些事儿,和皇帝好好说上一说。
哪怕他知道,依照当今皇帝的性格,在这件事上,绝对不会胡乱做出这么一个决定。
很有可能已经是谋定后动,把各方面都给考虑到了。
可事关重大,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进宫,和皇帝就此事好好的说说。
不然,心中是真的不安。
而今大明,正在蒸蒸日上,皇帝又革除弊病,锐意求新。
那他自己这里,自然也要尽心竭力,竭尽所能做出到为大明做出一些事。
只希望,在接下来少遭受到一些动荡。
少让一些人牵扯其中,把事情给办稳妥了……
……
“胡惟庸,这么多的钱你说交就交了?这都是我的钱!
你问过我没有?
你还我的钱!”
胡惟庸府上,胡天赐望着胡惟庸出声质问。
言辞之间分外的不客。
若是别人敢和胡惟庸如此说话,胡惟庸早就勃然大怒了。
可是现在,和他这样说话的是他儿子。
胡惟庸不仅仅没有半分的恼怒,相反脸上还带着笑。
仿佛他儿子直呼他的名字,能跟他说话,就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儿。
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。
“天赐,这次事情不一样。
皇帝盯上了我。
这些钱是必须给的。”
“你给了皇帝,我怎么?”
胡天赐神色依旧难看。
“放心好了,李白说的好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有你爹在,还能短了你钱财用不成?
只要你爹我在接下来还是丞相,咱们家就不会缺钱。
更不会让我儿子,在用上有短缺。”
之前在宫中,得知了朱棣干出来的事情时,暗自下定决心,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家儿子,让自己家儿子多往正路上走。
别没事了就斗鸡走狗,不干正事儿的胡惟庸。
在真的见到了自己儿子后,很快就变了脸色。
那些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。
觉得自己当牛做马,给朱元璋当官,就已经是分外了劳苦了,
自己家自己一个人,这般劳累也就够了。
没有必要让自己家儿子也如此这般的辛苦。
只要自己儿子开心,他干什么都成。
“胡惟庸,你说这皇帝的脑袋,是不是被驴踢了?
没事干做这些干什么?
咱家很多钱,都是那些海商们给孝敬的。
皇帝狗现在闹这样的事儿,那接下来海商的钱都被朝廷给拿走了。
咱们家这里,哪还有钱?”
胡天赐依旧对此不太相信。
“放心吧,事情不是那般好做的。
市舶司没有那么好建立。
那些海商们也没有那么好拿捏。
事情成与不成,还在两可之间。
这事儿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办。”
说起这事,胡惟庸显得很有信心,脸上的神色,一时间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。
“至于说钱财,就算是没了海商那边的进项,别的地方也一样不缺。
官位就是最大的钱财了。
还没听说当丞相的会缺钱。”
胡惟庸这话说的是理所当然,理直气壮。
胡天赐脸上的神色,这才变得缓和起来。
胡惟庸开口道:“来天赐,喊爹。”
“爹。”
“哎!”
这一声爹,喊的胡惟庸是眉开眼笑,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。
心情别提有多好。
……
“虞山先生,这事你怎么看?”
苏州,一处极为漂亮的园林,这里汇集着一大帮子的人。
这些人身穿丝绸,腰悬玉佩,一个个打扮的分外精神。
一看都是非富即贵。
大明朝和先前的朝廷一样,抑制商业。
商人的地位也很低下。
士农工商,商排在最低。
并且,也有着各种的条例,对于商人在衣着出行的车马等诸多上面,都有着规定。
比如,最基本的不许穿绫罗绸缎,只能穿布衣。
但是有句话,叫做法律贱商人,商人已贵矣。
这些人手里面都很有钱,又怎么可能不穿绫罗绸缎?
除了一些极为正式的场合,会遵循法律条文,穿布衣外。
绝大部分的时候,那都是怎么富贵怎么来,
此时,这园林之中汇集着七八十人。
都是在苏州这边能说的上号,商人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寻常的事情,可把他们汇集不到一处来。
“怎么看?皇帝这是想要咱们的命。
是想要把咱们都给吃干抹净了!
是要断咱们财路。”
被问及的这人,一脸富态,显然在苏州这边的商人里面,有着极高的地位。
“虞山公说的对,以我来看也是如此。
这要饭子出身的眼皮子浅,下手就是狠。
竟如此这般胡作非为。
这是把咱们当成猪来宰了。
朱洪武他怎么不去抢?”
这些话一说,顿时就炸开了锅,无数人都在出声大骂,
群情激奋。
可以说,朱元璋所弄出来的这事,把他们这么多人的怒火,都给点了起来。
“那朱洪武让咱们到腊月十五到天界寺一会,虞山公怎么看?”
“怎么看?我们都不去,让狗皇帝自己玩儿去!
就他干出来的那些事,谁能答应?
就是,不去!看他能怎么样!”
“对!咱们不去!
没有狗皇帝这般做的,这是真不把人当人,真不给咱们留一点的活路!”
虞山公没有说话,其余人却七嘴八舌的忍耐不了,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。
“我有一言。”
等到众人的声音,都消失的差不多了,虞山公才开了口。
众人见此都纷纷闭嘴,安静下来。
“去,为什么不去?
去了也能见见皇帝,和皇帝好好的谈谈价钱。
若是连人都不去,又怎能讲条件?”
听了虞山公这话,有的人连连点头。
觉得虞山公说的很对。
但有的人,却面现担忧之色。
“虞山公,朱洪武不是一个好相与的,
本身就对我们苏州等地的人,有着很大的意见。
如今又发生了这等事,这家伙意见更大。
这一次天界寺之行,绝对是宴无好宴。
弄不好便是鸿门宴。
此去……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听到此人言语,不少人也都跟着附和,对此表达出了同样的看法。
“不必担忧,朱洪武他不敢!”
虞山公坐直了身子,神色显得满是威严……
……
武英殿内,朱元璋伸了个懒腰。
已经到了腊月十五了,也该去见见自己大明的这些忠贞之士了!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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